我在新中国成长的难忘片段

□电子信息与电气工程学院李福寿(退休)

    期次:第1658期   


  看到交大人一起为祖国歌唱的大片后,激发我回忆起解放后自己的成长历程。
  1949年,全国解放,新中国需要大量建设人才。那年6月,在保定火车站工作的我,看到铁道部招收铁路在职员工去哈工大培养的通知。我大喜,准备一试。经突击备考后参加了天津铁路局的初试和铁道部的复试,最后我确定被录取了,录取后真开心。
  我想起:小时候日本侵略时期,做小学教员的父亲知道供不起我上大学,过早让我考入初中程度的铁路站务学习生班。抗战胜利后,我开始在车站尽量多值夜班,白天到中学听高中课程,一直盼望能进入车务讲习所(相当现在管理学院)深造,但未能如愿。但解放后,我上大学梦想成真了!
  在哈工大预科学了1年多俄语,我被派到坦克团当翻译。1950年10月,朝鲜局势风云突变,朝鲜人民军正集中主力围攻釜山一隅,忽遭联军切断后路。麦克阿瑟将军叫嚷短期消灭残敌,而且判断中国不会出兵,但10月2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却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这时,苏联派来坦克团交给我国坦克团整套武器设备并教会我国官兵相关技术。
  当时很多学生贴大字报表示要参军,我也跟着签了名。一天傍晚,团委书记把我叫去,说组织决定我和另外3人到坦克独立2团去做俄语翻译,我表示会努力去完成任务。
  我被分配到重坦克连当翻译。这个连有重型坦克和自行火炮。我要在课下先弄懂发动机及蓄电池原理、机枪大炮的构成、坦克驾驶和武器射击等等要领后,才能在课堂上把苏联军官讲的翻给中国官兵。中国官兵中有在国民党军队开过坦克的,掌握得很快。
  有时候还安排在零下20多度寒冷的野外进行训练,之间可能是故意设定了坦克某个故障,让中国战士修,最后苏联战士进行示范。我穿着厚棉衣站在他们之间冷得直跺脚,心想到朝鲜战场更是艰险,不由得对这些将出征的战士产生敬意。
  我们坦克团参加了1951年的五一检阅后,开赴朝鲜前线,我们则返回哈工大继续学习,随后就升入本科。离开坦克独立2团时,还收到了奖状。
  回想起来,这段经历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年,但却是终身难忘的。
  改革开放后新技术从头学。这时我已调入上海交大。开放后感到自己技术上最赶不上形势的是计算机方面。过去碰到要分析电力系统过电压问题时,都是用模拟试验方法解决。现在有了电子计算机,对集中参数电路,已有了计算机计算程序,但对于电力系统复杂的分布参数电路,还没有现成的计算程序可用。我开始学算法语言,摸索着编写能用的程序。反复在计算机上练习,不断修改,又经同学们进行了完善,最后我编写了《电力系统过电压计算》教材,1988年6月,被水电出版社出版后,评为电力部教材二等奖。
  我应用自编的计算程序,对新建的广州抽水蓄能电站和广西500kV变并电站的电气设备雷电侵入波保护进行了分析研究,并提出防雷保护方案均被采纳。
  在期刊上看到很多电器(包括高压设备)都采用微机控制,我认识到需要从头学习的接下来应是微机测量控制技术。青年教师李锋、傅正财比我先接触这方面技术,他俩和我一起开发了中性点经消弧线圈接地电网的单相接地电流微机自动补偿装置。
  我们研发的装置由交大校友创立的上海思源电气公司推广应用到电力系统,受到好评,市场占有率曾达60%以上。思源公司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为了回报母校,上海交大电院设立了李福寿思源奖学金。
  虽然我还搞过别的科研课题,但学会自己编程序、计算电力系统过电压、用微机解决中性点经消弧线圈接地电网的单相接地电流自动补偿,是开放后自己知识、技术上的新成长。
  可能是考虑到上述一些成绩,交大电子信息与电气工程学院在2018年庆祝学院成立110周年时,我和另外9位老师一起被授予“学院发展特殊贡献奖”。
  没想到虚岁90岁了,还拿到这沉甸甸的奖牌,心情万分激动,非常感谢一起工作过的同事、院系领导对我过去工作的肯定。
  我受党的教育,听党的话,基本上做到在国家需要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写到这里,我特别要说:感谢党,是党让我能上大学,成为大学教师。我衷心祝愿在党的领导下,把我们祖国建设得更强大,人民的生活更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