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花开

□刘红园

    期次:1196   


  夏天穿过春季的长廊,携一袭碧裙挽一束月季款款而至。梧桐迟到的叶子急急忙忙的从光秃秃的枝桠上跑了出来;迅速地撑开绿色的小伞,跨过道路的间隔互相握手致意。那份诚挚沿着或笔直或弯曲的街道蜿蜒成一条条绿色长廊,与两旁庭院中悠闲的玫瑰、围墙上探头探脑的蔷薇交相呼应,构成一幅馨香舒展的街景。
  在一片片绿叶的间隙,一不留神就会看见一道优雅的拱门或是一扇别致的窗户,在时光的风吹雨打中悄然伫立为一段历史。于是,一种文化、一个时代就浓缩其中了。那庭院中的花自顾自地开着,并不在意时事的变迁,只是专注于季节。
  在市中心任意的两点一线间绕行,不经意的就会发现某处斑驳风化的墙上镶嵌着一块匾,恭整地写着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于是,建筑升值为文物。
  在曾经的栖身地,所有的物品都穿越了时空的隧道,让现代细细品味颠沛流离中站立起来的往昔。有人在功成名就之后总结:伟大是熬出来的。想必人生的煎熬是一中常态,站起来的是伟大、守住的是平凡、倒下的唯有一声叹息。
  这个城市一直是喧嚣的,从白天到夜晚。那种渔歌唱晚的村落风情只是在襁褓中的记忆里。这个越变越大、越来越忙的城市就象一架启动之后就不肯停息的永动机,敏感而且精力旺盛。这座不断地制造前卫,又不断地沉淀精华的城市,每时每刻都有新星升起,每分每秒都有尘埃落定。在时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将以不同的形式散落于城市的各个角落;或者永垂不朽光彩照人或者烟消云散无踪无影。
  回望历史,不得不叹服这个城市的魔力,一个积淀了无数梦想的地方:上海。每个怀揣向往的人总会在这里酿得自己的生命之醇;在年轻之后,一人独饮或是与人分享。
  高速行驶的地铁在朝九晚五时是一听沙丁鱼罐头,来回奔驰的列车就象一只巨大的筛子;多少年过去了,所有的人在不同的层面不同的位置各归其所。精英也罢、流星也好各式各样都是生命的姿势。到底,还是寻常百姓的生活实在一些;三菜一汤的餐桌,掂记父母、牵挂儿女。在不紧不慢中看世事掠过生活留下的痕迹;偶尔一声喝彩、偶尔一声叹息,然后转身就忘却。平凡、平淡、平和才是生命中永不落幕的圣经,灿烂之后终将归于宁静。
  功名是人生的金牌,但金牌却不是人生的一切;再辉煌,也只是一个片段。人生之丰富不是一时一事的情形。就好比一株植物,再美的花开也只是一个瞬息,萌芽、长叶、结果的神奇其实才是耐人寻味、引人入胜的;铺垫相比高潮总是沉默一些却无法省略。奇迹大多发生在一如既往的平凡里的某个特定时辰,追求一种完美需要很多的耐心。
  夏天的风雨总是和阳光交替,花儿们此起彼伏的演绎着季节。临窗而立,听风、看雨,让阳光照进心灵;有一种淡淡的愉悦从胸中升起。在这个季节,体会莺飞草长、蓬勃朝气;生命就会逸出一些美丽。透过一些色彩遥测那些花朵的根须在冬天的沉默不语中微妙的细节,断定寒冬是一种必须。
  花开的时候,停下匆忙的脚步侧耳倾听这城市中初夏弥漫的思绪,网罗一些似曾相似的心情……